野外測繪員:用雙腳丈量大地
據東南網4月24日(福建日報記者 魏桂蓮 實習生 俞怡琦)報道
他們是旅行家,足跡遍布各地;他們是探險家,不管山有多高路有多遠,從不犯怵;他們是工程師,復雜儀器、精密設備,使用起來得心應手;他們是藝術家,用最專業的“畫筆”,描繪壯美山河的“素顏”……他們,就是千里跋涉、用雙腳丈量土地的測繪員。16日,記者跟隨福建省測繪院測繪員參加野外作業,目睹了他們真實的野外生活。
測天量地修行人生
早上6點,我們乘車一路向北,多半在隧道中穿行。趕到閩清白云山山腳下已是8點40分。
棄車步行,目的地是深山腹地。約一米高的灌木叢間,一條不足50厘米寬的小道,一踩上去,地面就有水漬滲出。周邊新鮮的灌木枝丫告訴我們,小道剛開不久。四下寂靜無聲,只有偶爾風掠過草尖,發出細碎的聲響。在這靜謐清幽中,移動的橘紅背心格外顯眼。
“我們用足跡測天量地,修行我們的人生。”36歲的顏潮勇負責的是航測外業工作,顧名思義,就是前往現場進行數據測量和采集。
現場往往都是荒無人煙的野外。外業工作就是將地表上的每一個細節具象為線條、方塊兒和數據。為了完善一個數據,測繪員跋山涉水,深入無人的峽谷,翻過高山,大自然在他們面前展現出最真實的面貌。
一臺全站儀,幾把標尺,背囊里還有兩把砍刀。走走停停,顏潮勇和隊友重復著相同的動作——安置全站儀、瞄準標尺、讀數記錄。此刻,這位皮膚糙黑的小伙子竟細致得像在繡花。
“水準測量,是用全站儀和水準尺測定地面上兩點間高差的方法。具體來說,就是在地面兩點間安置全站儀,然后觀測豎立在兩點上的水準標尺……”顏潮勇一邊和隊友認真核對讀數,一邊教記者怎么看水準儀。
顏潮勇告訴記者,他的同事都是本科以上學歷,其中不乏名校研究生畢業。可他們都從事著一份早出晚歸、風吹雨打的工作。但是,這項工作卻是國家建設的基礎,就像一棟建筑的基石,看不到,卻十分重要。
跋山涉水追求精確
“外業成果是整個航測工程的基礎資料,外業成果的可靠與否直接影響工程的質量。為了一個點的坐標,我們要背著儀器登上一座座山頂。為了弄清楚一個地名,我們或許要從高高的山頂下到溝底。”講到工作,顏潮勇無比自豪。
插旗、跑尺、測量,跋山涉水、日曬雨淋、風餐露宿,只是為了更精確的定位和數據。顏潮勇說,有時候為了一條線,他們每隔幾十米就進行一次測量。如果遇到陡坡,只能將視線壓縮,有時甚至要壓縮到兩米一站。此外,水準測量還受到光線等因素的影響。
“中午陽光一曬,地面水汽蒸發,就會出現折光現象,影響讀數,所以我們為了保證數據的準確性,經常要和時間賽跑。”顏潮勇說,“精確,是測繪作業的基本要求,也是每個測繪人的天性。不管是外業操作還是內業分析,我們把影像和數據的精確度看得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到達新測繪點,架好儀器,顏潮勇拿著一把尺子,幾乎趴在地上量取儀器與地面的距離,再調整好儀器高度,然后才接著介紹:“地形高低、坡度多大、有沒有水系分布、植被覆蓋情況等地理信息,對于區域的發展非常重要。這些信息在1∶10000地形圖上都有顯示,是經濟發展、生態環境保護、防災減災的基礎性資料。為求精準,航拍后必須到野外進行實地測量。”
顏潮勇說,福建地區的高山深溝,都是測繪隊員用腳量過之后才標在地圖上的。“經天緯地,開路先鋒”,是外業工作的真實寫照。
經受考驗默默奉獻
收拾設備,往下一個測繪點走去,記者環顧四周,根本無路可行。顏潮勇和同伴抽出砍刀,揮臂開路。灌木深處突然有窸窸窣窣的聲響,記者頓時感覺頭皮發麻。
“今天我們人多,你感覺不到怕。有時候怪石峭壁、古木參天的大山里就我們兩個人,方圓幾十公里不見人煙,只聽見山林里時不時傳來各種聲響,攪得人心發慌。”顏潮勇說。
“天氣再熱點,我們肯定不答應你來。這種環境下危險性很高,特別是蛇越來越多。”一邊用力開路,顏潮勇一邊給記者普及避險常識,“蛇有保護色,不容易被發現。最好的方法是用木棒打草驚蛇,讓它跑掉。一旦闖入毒蛇的攻擊范圍,不要突然移動,不要激怒它,然后再設法脫險。如果遭到毒蛇攻擊,這前不著村,后不著店的地方,很難救治。在山地、田野作業,穿長褲、扎好褲腳是很好的自保方式。”
深山密林中,他們披荊斬棘,逢山開路,一天走下來,腰酸腿疼,胳膊經常累得飯碗都端不住。常年在外,面對嚴酷的自然條件和孤寂的工作環境,測繪員們生理和心理的極限受到一次次的沖擊。近年來,隊員們都配備了定位儀和衛星電話等高科技裝備,但在大山深處,未知的危險處處存在,他們只能小心翼翼。
轉眼中午12點30分,顏潮勇和同伴記錄核對好新的數據,將儀器收拾好背上,招呼記者繼續趕路。
“其實我們工作也挺美的,走在路上,欣賞沿途風景;頭頂藍天,與大自然親密接觸;閉上雙眼,感受太陽的溫暖和清新的空氣。”說完,顏潮勇仰著頭深呼吸幾口,然后自己先忍不住笑起來,“很多工作都有艱辛的一面,要善于從中挖掘美好,享受這些美好。”
外業隊員的作業地點通常離營地很遠,開車要幾個小時。為了節約時間,他們白天都不回營地,而是帶上兩瓶水、幾個饅頭作為午餐。
下午1時許,大家隨地一坐。顏潮勇從背包取出兩個冷饅頭,遞給記者一個,說:“你可能吃不來,但我們現在只能將就。”
“大家都是走哪算哪,午飯就地解決,這樣不耽擱工作。”顏潮勇說,有時候打開飯盒一看,饅頭上爬的全是螞蟻,拍一拍就狼吞虎咽起來。
在談到自己家人時,顏潮勇眼圈紅了。他說:“誰不愿陪在家人身邊,可測繪工作就是這樣,只能愧對家人。”
顏潮勇告訴記者,2013年,他在閩江口測繪。早上出行時萬里晴空,不料下午狂風驟起,烏云密布,當時他們只顧著加固測繪儀器。風暴驟起,小船在暴雨中劇烈晃動,水一下子涌進船艙,幸好一個多小時后雨小了,水面恢復平靜。如果那時候船翻了,湍急的水流會一下子將人吞沒。
顏潮勇從來不敢將這些事情告訴家人,他覺得不應該讓家人為此擔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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